千亿资本投入：中国电信的危与机

　　昨天，中国电信公布了2014年年报，并透露了2015年的资本投资计划。财报显示，截止2014年12月31日，中国电信的移动用户为1.86亿户，全年净增4万户，增量微乎其微。除此之外，营收增长0.9%，净利增长了0.8%，均不到1%。

　　另一个要紧的信息是，中国电信今年的资本开支将达到1078亿元，相比2014年增长了40%。其中610亿用于投建4G，较此前业界预期，这一数字有所增加。此前，中国电信高层曾透露，2015年的资本开支会在2014年的基础上增加20%。

　　这可说明，伴随形势的严峻，中国电信加快了脚步。

　　今年2月，工信部向中国电信、中国联通发放了FDD LTE 4G牌照。这与TDD LTE 4G牌照的发放间隔了一年有余。此前，大家常见预测时间相差最多半年。

　　此间一年，电信联通在4G策略上迟迟没规模起步，但中国移动4G用户已超1亿，月均进步用户近千万，今年，中国移动计划进步4亿4G用户。

　　因为坐等FDD牌照，中国电信用户2014上半年陷入负增长，直到第三季度才达成止跌回升。去年前三季度，中国电信移动用户数为1.82亿，累计净减401万户。

　　在整个移动市场上，中国电信的劣势愈加明显。依据工信部统计数据，2014年1-十月，中国电信移动用户市场份额为12.8%，这一数据远低于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的63.9%和23.3%，亦低于电信内部划定的15%的安全底线。

　　中国电信已经到了危险的边缘。

　　FDD牌照发放后，工信部部长苗圩曾多次公开表示，这有益于改变中国移动一家独大的格局，最后有益于用户。但多位同意《财经》记者采访的业内剖析人士预测，电信联通在4G上基本错过时间窗口，特别中国电信，短期内将面临巨大经营重压。

　　4G牌照的延迟发放让中国电信裸奔于潮水以外，也令中国电信多年积淀的矛盾集中爆发。将来，中国电信将面临一段极为艰难的时光。

　　多重困局

　　去年7月，中国电信在16个城市推出4G手机服务，并于9月初进一步扩展至另外24个城市。尽管只不过小范围的试商用，但这飞速令中国电信用户进步止跌回升，2014年三季度用户增长133万。

　　这印证了中国电信对4G市场的判断是正确的。用户只能跟着最新的互联网技术走，不上4G，中国电信的移动网的道路将在角逐对手的打压下走入死胡同。因此，在最短期内建成一张4G互联网，成为中国电信不能不做的事情。

　　中国电信曾寄望于通过铁塔公司飞速获得4G共享站址。此前，中国电信高层在内部预测，最晚在今年新年后，中国电信就可立刻共享中国移动丰富的站址资源，迅速铺设互联网。但铁塔公司整理进度缓慢，能共享的站点其实极少，难解中国电信燃眉之急。这一愿望现在看来已经落空。

　　山东电信的一位互联网建设工程师告诉《财经》记者，在实质建网过程中，最难的是站址。由于原来3G用的是900M，所以站址积累特别少，目前则需要很多站址。但，因为用户抵触，几乎都谈不下来。谈下来的站址极少，而且都不是理想地方，不可以达到最佳覆盖。

　　“归根到底还是由于缺钱，中国电信的现金流在三大运营商中最少，3G投入又还未收购，没足够的钱用于4G建设。”一位长期察看电信运营商的券商剖析师说。财报数据显示，中国电信2014年上半年自由现金流仅为239亿元，只不过中国移动的零头。

　　因为财务上的弱点，中国电信的互联网非常难做到完美。中国电信的内部测试结果显示，中国电信的室外4G覆盖与移动其实差距不大。但在室内覆盖方面，则需依靠3G作为补充。

　　“室内分布太耗钱了。”一位中国电信的互联网工程师坦言，根据电信现在的资金实力，电信非常难规模建设室内分布系统。

　　“两会”期间，中国移动董事长奚国华公开表示，中国移动已经向工信部提出申请FDD LTE 4G牌照。

　　在中移动强大的4G攻势之下，已经倾注全部身家的中国电信4G能获得一个什么样的市场份额?现在来看并不乐观。

　　根据计划，中国电信的主要资本开支将集中在移动互联网。但中国电信的强势范围是固定宽带市场，曾一度在固定宽带市场占据超越70%的市场份额。但伴随中国移动2013年获得固网宽带牌照，加之近年来电信在宽带市场投入不足，在广东等发达省份，这一格局被悄然打破。有广东移动人士称，广东电信的光纤宽带资源其实已经远远落后于广东移动，而广东电信收入占据了集团收入的1/4。

　　有人评价，中国电信不计本钱投入移动业务，这是致使宽带业务增长停滞的核心缘由。而日常，中国电信优质的政企资源均以宽带为基础。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电信曾一度占据运营商政企市场超越70%的市场占有率。主要商业模式是将专线资源卖给政府和企业。

　　但过去两年间，以亚马逊、阿里巴巴、Microsoft为代表的网络IT公司正在迅速侵入企业云服务市场。这类网络公司志在获得中小微型企业云服务市场，与中国电信形成水火之争。中国电信董事长王晓初曾在2014年的一次内部讲话中提及，中国电信的角逐对手从原来的两家变成了好多家，中国电信不可以在宽带市场上出现大的流失，在商业模式上，要尽快把“卖专线”转变为“卖云服务”。

　　但资金从何而来?2月底，工信部召开了“宽带中国”2015专项行动动员部署电视电话会议，明确提出今年要新增4000万户光纤到户家庭。

　　有宽带市场人士向《财经》记者剖析，国家策略目的的确定，一定量上会助推中国电信宽带策略，并会解决一部分建设资金问题，但中国电信自己也需拿出相当部分资金。

　　一边是迅速被蚕食的优势市场，一边是不断升级融合的产业环境，中国电信若再不看重宽带市场，影响将是全局的。

　　中国电信另一大突出困局在于最为分散的运营体系。

　　新年前夕，支付宝曾有意与三大运营商合作新年流量红包业务，但这个合作最后没成行。支付宝的一位项目经理向《财经》记者透露，致使项目流产是什么原因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的互联网均没办法支撑流量红包的全国业务。

　　运营商从历史上一直是按省、市、县层层划分的“城邦”体制，业务和互联网都是属地化运营为主，骨干网由省公司和集团公司运营，城域网由当地网运营。各省的“被动割据”导致互联网的一盘散沙，运营商的核心资源划成了一个个相对封闭的单元，也让各省互联网的水平、管理水平、运维能力、开放性、技术路径各不相同，大大减少了基础互联网设施的集约性和统一性。

　　这种分割还导致了互联网分段管理，业务开通和响应周期长，缺少提供端到端的服务水平保障和完整解决方法的能力。

　　不过，在3G运营初期，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就通过IT集中化改造和内部组织构造的改造，基本上解决了这一问题，其中，中国移动做得最好，中国联通次之，中国电信落在角逐对手之后。据工信部统计数据显示，中国电信用户向工信部投诉率在三大运营商中排名第一，问题几乎聚焦在推广和套餐设计上。

　　这种分省运营的分散体系不只不适用于网络流量经营，也给中国电信的经营效率形成了强大障碍。

　　王晓初觉得，阿里巴巴和百度等网络公司，在企业云服务业务上达成了全国一盘棋，“所以他们的竞争优势远远超越中国电信”，中国电信的运营和业务体系再不集中起来，那就“必死无疑”。

　　解题思路

　　外面看得比较了解的是，以中国移动为主、电信联通为辅的4G格局已经基本形成，3G年代三大运营商3G用户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不可能再现。

　　经验证明，在最短期内铺设一张4G互联网可以迅速止血。中国电信将此时间点定在3月底。中国电信内部人士透露，在大多数省份和重点城市，中国电信前期做了很多的4G建网筹备，现在只等设施就位，3月底就可完成全国覆盖。

　　根据规划，中国电信将只在100-120个城市做厚覆盖，其他城市做薄覆盖。这100个城市的3G互联网流量占到整个中国电信3G流量的75%以上。这样一来，可以用最少、最快的投资，覆盖中国电信超越75%的集中用户。

　　其他城市和区域，中国电信的预设是充分借助3G 互联网。中国电信拥有一张覆盖全国、水平优良的3G网，根据中国电信的设想，此举不只能与4G互联网形成良性互补，还能充分收回3G投资。

　　一位电信剖析师告诉《财经》记者，中国电信的4G投资方案没办法反超移动，但至少能与中国联通形成抗衡之势。中国联通最近曾表示，2015年，中国联通资本开支约为1000亿，其中移动互联网为44-45%，固网宽带为22-23%，其余分配给基础设施和IT。

　　在固网宽带方面，中国电信给出的解决方法是两条腿走路：一是电信集团总部加强投资，二是积极从外面获得资本。此前，中国电信已经在北京、广东等地试水驻地网与外部资本合资，但力度并不大，决策层觉得，假如这一模式被常见推广，可以解决宽带接入资金问题。

　　亦有行业人士向《财经》记者指出，和当地资本共建驻地网没问题，但互联网建设是运营商的核心业务，宽带业务将来还将搭载面向政企用户的云服务、及各种信息数据整理，外部力量的大规模进入，大概带来互联网水平不稳定、业务分散等各种后续问题。

　　而解决分散的运营体系问题，不止是IT系统集中化的技术问题，更是整个中国电信组织体制从分省运营向全国统一的艰难过程。只是这个过程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走了一半，中国电信才刚刚上路。

　　事实上，中国电信在2014年中已经拟定详细的内部组织构造变革计划。比如，提出了构建扁平高效的倒三角管理体系，具体手段是压缩管理层级，降低中间层，加强集中操作支撑职能，降低一线职员非生产性工作。在技术上，提出了重构集中、开放和网络化的IT构造。

　　但这所有只是开始，也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整理方向明确，但困难程度非常大。半年时间过去，中国电信内部人士告诉《财经》记者，还没看到更具体的整理手段。另有南方某省电信公司人士称，因为营业额的下滑，省企业的KPI重压更大，对于业务的主导权欲望愈加强烈了。

　　中国电信的另一个整理方向，是放开新兴业务范围，达成商业价值的放大，这主要被应用在互联网+业务范围上。

　　三大运营商对网络业务的态度并不同。中国移动选择了以我们的力量反攻互联网+厂家的跨界角逐，中国联通选择完全管道化，不做网络业务;中国电信则以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为契机，期望引入外部资本，栽培一批大概成功的子公司。

　　翼支付CEO高宏亮曾向《财经》记者举例，翼支付可以让金融行业资本入股，既能够做线下近场支付，还可以借助中国电信的政企资源做中小微型企业小额贷款。除此之外，还可以充分借助用户话费中的沉淀资金做小额投资理财业务。

　　中国电信的这种聚焦合资企业的网络业务整理价值有多大，现在仍需要察看，理论上中国电信和外部资本分别向合资公司注入优势资源，可以打通，但2014年中国电信和网易联合推出的“易信”的失败则表明这两家公司基因不同，非常难打通。其他业务可以出现成功的案例，翼支付已经开始成型，但最后能走到哪一步，取决于很多原因。

　　假如中国电信的互联网+业务中不可以出现一两个细分范围中的老大或前三，显然没办法证明如此的改革是成功的。

　　春季来了?

　　因为电信市场的融合开放趋势，中国电信的存活环境日渐好转。在终端市场，全制式全频段的全网通手机的时尚大大减少了中国电信在3G年代面对的终端壁垒。统计数据预测，2015年4G终端整体的市场规模是2.9亿部，其中全网通手机将占到37%。

　　中国电信得到的3G牌照是CDMA2000制式牌照。相对于中国联通手握的WCDMA牌照，CDMA2000在全球仅占不到20%的市场份额，且渐渐被更多运营商所抛弃。一方面，没足够大和开放的市场容量;除此之外，生产或集成CDMA2000手机又需要缴纳比WCDMA(联通3G制式)和TDS(移动制式)更多的专利费，这直接致使3G年代的中国电信在终端产业链的培育上十分吃力。

　　4G年代的终端产业角逐走向了融合。以苹果iPhone6公开版为标杆，在激烈角逐的智能手机市场，全网通手机成为手机厂家提高竞争优势的道路之一。中国电信终端企业的一位内部人士评价，这无异于在终端市场上把中国电信往前狠狠推了一把。

　　在最近召开的中国电信终端产业年会上，中国电信总经理杨杰感慨，中国电信的2014年是艰难的和充满不确定性的一年，但“春季已经来了”。

　　终端由分制式运营回归统一后，顾客之争成为重点，途径、商品、服务支撑、跨界整理等综合能力成为三运营商角逐的核心，一进一退之间，中国电信获得的机会比挑战更多。

　　硬币的另一面是，《财经》记者接触的多位运营商人士觉得，走向融合的终端产业和4G牌照的全盘发放，大概致使电信运营商间新一轮的价格战。终端卖出去之后，用户用哪个的卡?新一轮卡槽上的价格战已经不可回避。

　　此前，中国移动董事长奚国华已经公开表示，中国移动今年的4G流量、语音资费都将降低，现在直指4亿移动用户。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非常难置身事外。

　　此时，中国电信的危险和机会其实已经合二为一，交融并存。下一步是在矛盾的融汇中向上还是向下，重点核心其实仍在电信内部。

　　今年，中国电信将重点提供四类差异化的商品：一是提供更快更灵活的互联网、更开放的平台，包含基于智能管道和综合平台的商品、WiFi、云、CDN、云数据等;二是提供端、管、云联动的安全系列商品，比如安全手机;三是提供信息解决决策略、物联网、智慧城市、智慧企业应用等;四是提高效率、生活品质类的互联网+业务，如翼支付等。

　　电信剖析师程德杰向《财经》记者评价，中国电信做这类业务没任何问题，也有物理互联网上的优势，重点在于是不是可以有效整理资源，真的凸显差异化?

　　一个例子是，在其十分关注的云数据范围，中国电信期望打通业务步骤，探索电信云数据在重点行业范围的纵深应用和价值挖掘。但这类业务中国移动和中国联通其实也能做，其他IT商亦无困难。运营商拥有大量数据，但盘活数据的能力几乎没规模显现。

　　中国电信的一位资深商品经理向《财经》记者感慨，近几年电信开发过不少商品，尤其是行业应用，如天翼税通、手机看店、全球眼、金视通、云办公等，“只不过运营和推广手法太局限了，最后自己把商品做烂了。”

　　中国电信的危机，集中体现了中国电信运营商在这一轮互联网+产业转型中运营商的困惑和选择。

　　中国电信从1998年成立到2008年成为中国最大的固话固网运营商，到2009年之后初次运营移动互联网，再到现在与移动联通一同面临的综合平台服务商转型。短短五年之内，中国电信面临了多重变革挑战。

　　一个好的消息是，在持续的试错过程中，中国电信在互联网+业务的经营上掌握了有梯度的放权，这本身就是经营思路的一个质变。

　　这意味着中国电信在低谷之下适应了电信业融入互联网+大潮的“新正常状态”，大家可能可以看到一个愈加开放、更为透明和灵活的中国电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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